清水都给我屏,日子过不下去了,掰掰了您嘞

翔霖 | 戏瘾

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一点虚拟和现实 5k+

不上升

 

有三句话祺泽*

可以说我ooc但是不可以骂我

 

 

 

-

有多久没同行?

 

江北机场人行往来,贺峻霖被推着走,眼角余光瞟过身旁长枪短炮,沾上前方不远处的少年,顿三两秒,又飘往远处安检口去。

严浩翔口罩覆面,跟着身旁伙伴前行,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机场人声淡出,他鬼使神差回头望,捉到熟悉的身形,拘谨是真,坦荡也是真。

 

——咔嚓。

人群里传来压抑兴奋的低语,影像留存,微博发送,定格的瞬间满目的旧情绵绵,真的好甜。

 

严浩翔坐到身边时贺峻霖正划拉着手机见到最新路透,他都要笑了,拙劣的表演粉丝真的买账。

他本无意欺骗,不过是接受剧本。剧目是策划定的,出道战之余要一桩久别重逢才够吸睛,爱豆主营唱跳也做得了演员,练习生身份的他们更是服从安排不容商榷。

就像几小时前他牢记进门相遇要惊诧,摔门而去要决绝,再回来时冷脸无情:“我看到了一个认不到的人。不认识。你谁啊。”

“那我需要做个自我介绍吗?大家好,我是严浩翔。”还真能配合,装什么呢,昨晚就见面了,饭也吃过了。

那时贺峻霖冷哼一声,转而调侃马嘉祺去。

 

他摁熄屏幕,眼底还停留着饭拍预览,时间好像不停回拨,身旁的人气息如旧,只是旧识不是老友。严浩翔正凑头过来,低声解释,说他们让我坐过来,一只手顺势要搭上他的肩。

出道战就是七进五,一个月余就完成拍摄,连带着心理转变都加速进程。早晨相逢是破镜,照理这会儿已该重圆。他休息了一年,过回寻常学生的生活,再回镜头前仿佛犯了戏瘾,一门心思只把别扭演得淋漓尽致。表演要基于经历,他不愉快的part连心理建设都省了,就好比采访时他对着摄影机直言不讳:“其实就是没想到他会来这儿。”

 

贺峻霖没抬头,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当下于己,亲密无间到底太难,那么他呢,到底是怎样冷漠才能做到浑不在意。

“不合适,”他避着伸过来的手低言制止,不远处助理姐姐拼命使眼色,意思是小贺,还拍着花絮呢。

他抬眼,音量大小正使严浩翔听个明白,他说我要是碰着谁都能立马热络,未免也太廉价了。

所幸登机广播及时响起,严浩翔的手到底没挨着他,凌空几秒,又悻悻摸后脑勺去。

 

“小贺小贺,”助理姐姐在廊桥上追上他,劝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得要热情。”她说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俩多亲密。

“姐,”贺峻霖应声,气势低微下去,“再给我一点时间,得要调整状态。”

 

落座机舱时贺峻霖悄然叹息一口,不就是歇了一年吗,怎么就没法好生工作了了。娱乐圈少有真实,为求稳妥,用剧本把细节人设都安排得妥帖。少年甫一入公司就在练习造梦贩梦,这么多年下来,电视剧上有他身影,连女装扮相都形貌昳丽。

但这一回,他是演兄友弟恭给自己看,要在幕前照常营业,要在幕后装作事不关己,他是老演员了,谁都好骗过,最难说服也最需要说服的人,只是贺峻霖他自己。

 

 

-

贺峻霖没想着严浩翔能跟自己住一块儿。

 

鳄鱼先咬着他,一颗心顺势落下。四人间就四人间呗,他不远万里走这一遭也不是冲着享福来的,要真给他单间他也得消受不起寝食难安。

临到严浩翔,那个人还是一如以往地好胜,嘴里默默计数,唯恐游戏提前结束。

 

可惜的是,科学计数到底没起作用,而上下铺仿佛又是另一起玄学事件。耀文和小马哥争先恐后以行李圈地,又悠哉游哉出去了。他双手托腮独坐桌边,心里蓦地明白过来——策划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营业机会,这会儿该是乐得合不拢嘴。

 

他思虑正深,听见身后动静不小,略微旋身正见到严浩翔往上铺爬得利索。

三年过去少年个个拔高抽条,连带脸庞轮廓都深刻不少。人体全身细胞的新陈代谢只需七年,他不知能否在这个人身上找到一半的往日痕迹。

目光相撞,反倒是严浩翔先无所适从,提溜着睡衣攀住扶梯不动了,“我……习惯睡上铺。”他解释。声音传来低沉磁性,“你要是想要这个床位我可以换给你。”

贺峻霖闻言心念一动,是了,他这三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异地而居重新出发,终是纡尊降贵,融入宿舍集体生活。

严浩翔天生好命,不喜欢别人喊他一句财阀,可这身份到底跑不了。有家业作保,摘星揽月毫无后顾之忧,世俗议论也不入双耳,若想离开一言不合就能走,连声势浩大的回归也情有可原。

与如履薄冰的自己相比,他的示好都像是施舍。

“用不着。”贺峻霖撂下三个字,去老丁宿舍研究零食去。

 

“贺儿来啦。就知道你会过来。”丁程鑫指着零食筐,笑得眉眼弯弯。

他一声惊呼:“货色不少。”

“你自己挑。”他被揽着在桌前坐下,像极了逢年过节作客亲友。

“丁儿,”马嘉祺经过探出头来叩门三声,“耀文正跟景元视频呢,来说两句?”

丁程鑫应和下,一抚他后背:“你慢慢看,想要什么随便拿。”

 

脚步远去,贺峻霖终于疲累地垂下眼睫,瞳孔里的光影随之熄灭。一旦对方努力周到,自己就成了外人。老丁向来以大家长自居,处处顾及大伙情绪。这次回来,他说不好,老丁还是老丁,但就是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地发酵变质,在空气里胶着得密不透风。

大家幼时入公司训练,相伴成长共处多年,他自知早已不再是遇着兴奋点就毫无芥蒂追逐玩耍的幼稚小孩,也从不奢求再相遇时其乐融融无缝衔接,仿佛时间空间的疏离感俱不存在。他心有戚戚的是,一年之隔尚且如此,更别提三年陌路过后的咫尺天涯。

 

贺峻霖抓起零食又放下,袋上净是不认识的韩文,他读不明白偏又不愿回房间,手指戳着包装袋抓得次啦次啦响,半晌后身后幽幽传来严浩翔的声音,他来得悄无声息,低低喊他名字,“贺峻霖。”

“嗯?”他一下愣神。

多久没呼唤。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重逢,前夜的晚餐他们分坐两端,清早的自我介绍也是对着摄像机演给观众看。

严浩翔顿了顿,“他们说……”看了一眼隐藏摄像,欲言又止了。

噢,不是他说,是他们说。那么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要作戏演出亲密关系。他吸了吸鼻子,扭头粲然一笑,笑得恰到好处把严浩翔推拒千里:“我不是你,备考休息了一年忘了怎么演戏。”

 

他转身去到客厅,潇洒又不留余地。成员已经陆续集合,原来又有拍摄任务。

“都在了吧,哎严浩翔呢?”

张真源正要张口喊人,助理姐姐一胳膊肘往贺峻霖身上拐:“小贺,你来。”

镜头开启,营业时间到。

他清了清嗓子:“严浩翔——拿一张纸出来。”

“我……”对方隔着一堵墙摸不清态度转变,沉默片刻,“好吧。”

 

就是要一颦一笑仿若无事发生,要一板一眼立下同宿字据,互道晚安也是张口就来,只是温馨如许盛筵难再,待摄像一关分镜打板,陌生人的轨迹相互平行再无相关。

 

 

-

夏日炎炎,宜休憩,宜发梦。

中考结束带给学生时代第一声喘息,多数人重整旗鼓恭候九月重新上路,有人却要只身远行,为不实际的热望训练奔波。

韩国是造星工厂,多少人排队求良机,再有天赋加身也是重重筛选层层险境。他们都是肉身俗胎,不先剥脱一层皮如何镀上一层金。十五六岁是追梦旅人的未完成进行时,是小作坊里的待开发试验品。他们尚在发育期,却要打碎全身骨骼,在红尘里浸染个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初测结束,贺峻霖摊在床上,双臂枕住后脑,一副看穿上铺木板的架势。排名发表的结果不尽人意,一年疏于训练也是常情。

一个月前收到邀请时他记挂起敖子逸,对方没心没肺回复一句:可以,但没必要,来找哥,哥带你飞。

他笑,手指飞快打字:先管好你自己吧。

敖子逸发了个狂拽酷炫的表情包,意思是哥没什么好担心。

 

过了好一会儿,又发来一句:但是你要加油。

都不需要敖子逸过问,他是一定会去的。料想自己是陪跑罢了,可没出息的是,收到人员名单时他还是一口应承下。

是想见他啊。

 

想见的人回来了,正要爬上上铺,见到他时身形顿了顿,下了扶梯挨床沿坐下。他望住他的眼睛一脸真诚:“第一个上都有压力,其实你今天很好。”

贺峻霖一身警觉,慢吞吞回:“你也不错。”

“共同进步嘛,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严浩翔说得好轻松,“真的很久没见了。”

完蛋。他的防备轰然崩塌。

“嗯,很久。”他从齿缝挤出这几个字,一颗心缓缓悬起,像等待被刽子手上刑。

不要叙旧。他开始在心里哀求,严浩翔,不要安慰也不要叙旧。我的选歌失败是因为唱词意有所指,我的目光躲闪是因为主角本人在场。不要去指认我的成长,我的声乐舞蹈都在往前走,可我的心魂已经去返三年前流连。

 

他们初遇时还是两个小土豆,人说基因表达也受环境影响,他们的纠缠源于灯光与舞台也源于拜仁与足球,如此一见如故又形影不离,久而久之乍一眼望去,还真带了几分双生意味。那么做爱侣也好,做兄弟也罢,该是休戚与共永远陪伴了吧,但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严浩翔走得果断,甚至没能告别就离散经年。

别哭,贺峻霖咬着牙,不可以状似示弱更不可以显出卖惨。我要你的关心发自真心实意的喜欢——就像我要你的拥抱,是因为你真的想要抱抱我。

他就这样看着严浩翔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脸庞由远及近,看着他将要伸手揽他入怀里。

 

要抱到他了,严浩翔心想。

 

下一秒却被贺峻霖猛然推开。伸出的双臂扑了空,僵在原地不知所以。

 

贺峻霖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不为什么,只是为严浩翔瞟了眼摄影机。

又来,又来。

胸口在剧烈起伏,眼泪充盈不知是受气是委屈,“严浩翔,来这里真是委屈你了。出道战容不下你,直接转型做演员得了。”他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心爱的罪人,“是,公司是不介意了,老丁他们也可以不提。但是严浩翔,可真有你的啊,你就真能若无其事跟我把戏演足了?”

他喊得歇斯底里,凄惶又痛心。

 

客厅里,马嘉祺正在窗口对焦一张他乡斜阳,听到动静镜头跟着一抖。他无可奈何地微微摇头,沉吟片刻一声叹息,把手机往兜里送。

还是没法不管。

他斜倚门框,正把一场对峙尽收眼底,于是冲严浩翔努了努下巴:“新来的,出去走走?”

 

贺峻霖颓然倒下。

他也不是想不明白的人。其实这事儿坏就坏在谁都没错,自始至终他都冒的一股无名火。三年了,是他自己迷途不知返,遇上他就变得敏感脆弱,活像个没事找事的怨妇。要怪三年前他的喜欢没来得及宣之于口,这些年来就连恨都恨不明白。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阻碍他人奔赴一个最优选择。他没理由逼一个挚友留守公司等一个永不会来的出头之日。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从初排名的测试看他在别处也确实取得不错的提升。

那么他为什么非得回来。

三年了,三年过去,娱乐圈有人爆红有人隐退,拜仁有人挂靴有人转会,连魁北克的移民政策都更新了条款,上海与重庆相隔一千五百公里,错过的三年无人能偿还。他为什么非得回来。

 

 

-

傍晚首尔华灯初上,便利店里灯火通明。

严浩翔跟着马嘉祺一路沉默,七个少年里要数他们二人最无交集,临到店门前也只是相互问了句在此停留是否愿意。

严浩翔满心悔恨,重新碰面时他自认罪人,于是万事小心翼翼,可还是出事了。大事。他既知贺峻霖易碎,就不该去管工作人员会不会看到超出他们预期的亲昵。

 

先开口的是马嘉祺:“他这几年过的不好。”

严浩翔从自我忏悔里反应过来这声责备。

万许任凭外人怎么看,都是他罪无可恕。当初自私离开了,如今还要回来费心去招惹。

可平心而论,他又怎么舍得。

谁不是别扭几年空落几年,原以为肉芽盖旧伤,谁知剥脱的痂壳就是个幌子,他的内里早被掏空不剩。

 

一年前的夏夜他下楼饮水,被漆黑客厅里窝在角落的黄其淋吓一大跳。

“哇你大晚上不睡做啥子哎。”他瞥见手机屏幕明灭闪烁的视频,笑得不怀好意,凑头凑脑地上前就要佯装争抢。

黄其淋下意识伸手挡,推搡中不经意碰掉耳机,外放的音量之大让二人都晃了神——

“here we are, here we are, here we are..”

屏幕上的少年酒红丝绒披肩,抱着立麦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心唱得好寂寥,他捕捉到一句梦却了无影踪。

严浩翔一下跌坐到沙发上。

这是他多年后第一次与自己亲手捧出去的、赤裸又至真的旧情撞个满怀。黄其淋抓了抓头发解释说这一场演出好精彩,听说投资方就在台下看,他们出道又是一场恶战。

他没再听,招呼黄其淋第二天还有通告,赶紧上楼休息。

“那你呢?”

“抢你手机累瘫了,得缓一缓。”

 

严浩翔的青春年华并无忧虑,有家业作底气,问起落败的最坏打算也是一句大不了去加拿大。他一腔孤勇一心寻梦,许是商人习性耳濡目染,对风评浑不在意,只求一个完满结局。未曾想,直至离开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所定义的完满里早已有了一个贺峻霖。

 

他是确认黄其淋上楼后才掏出手机,把那一首<here we are>看完始终。

他的小铃铛几乎没变,眉眼忧郁却不失从容。这一场旧人唱新曲,仿佛贺峻霖亲口向他述说事已至此各自远行,而严浩翔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动过心。

他无意再看他人表现如何,贺峻霖的片段足够被他奉为心里永远的第一。

 

因为贺峻霖是他的第一啊。

所以听闻五人组名单时他同样陷入无边黑暗。

所以他身处空窗期被旧东家找上门时同样毫不犹豫地答应。

所以在马嘉祺说他过得不好时能感同身受地回答说嗯,我知道。

他都知道。

他们手足相抵胜似双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脉。那夜他与贺峻霖在黄其淋的手机上狭路相逢,一个定格就足够牵绊起昔日回忆,他哪里是累瘫了,他是被台上的贺峻霖生生打折了腿,除他贺峻霖本人之外药石无医。

 

“我后头才来,对你们的恩怨不太清楚,不过从他们那儿多少有些耳闻。”

闻言严浩翔往椅背上靠,他生来不爱解释,也无意解释,于是拉扯起嘴角坦白:“小马哥,其实我是尊长幼喊你一声哥,这些事三言两语不好说,其实你也犯不着热心。”

“不是的,”马嘉祺停住挖冰淇淋的羹匙转头看向他。他的表情认真严肃,又重复一遍,不是那样的。

严浩翔觉得奇怪,马嘉祺透过落地窗远望落日的方向,视线迷离又渺远,一直越过黄海,越过胶东半岛,好像能够望断天涯望穿北京。

他轻声说,是因为我也有过珍惜的人呀。

但我始终没你的勇气,也输不起。

这条路太难了,稍不留意就要走散。但你肯不管不顾地回来,就比我出息不少。

贺儿隐忍但明理,再等等吧,哪怕你不挑明,他也总会感知到。

 

 

-

再回程时首尔已然入夜,热风飘荡皓月长空。又是一路无话,而气氛已然不同。

行至宿舍门前,却听到有人怯怯呼唤:“严浩翔。”尾音上扬,惯如以往。

马嘉祺挠挠头,抱住胳膊:“冰淇淋吃多了好像有点儿冷,我先上去了。”

 

严浩翔循声而望,幢幢树影里,他们就这样相顾无言。那个人的身影小小一只蹲在宿舍门前,像极了一只迷失方向的小动物。

 

他好心疼。

怎么可以那么小一只啊,好像风一吹就要飘洒,稍用力就要揉碎。

所以上前抱住贺峻霖简直是头脑一热瞬息之间的事——不能再让他跑开了。

任凭贺峻霖心念如何成熟通透,到底还是个处于生长发育期的少年,他不愿揣测在过往的岁月里几多孤零无助的夜晚他是如何消解如何捱过的,而可以确认的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放手让他落单。

 

“严浩翔。”

“诶。”

“这里,他们没装摄像头。”

严浩翔哭笑不得,紧了紧双臂:“没有在演啊,我一直都没有演。”是为求探知你的心思,胡乱寻的借口罢了。

 

贺峻霖不出声了,良久听到肩窝里传来一句小声的,“别哭啊。”

他一吸鼻子。

完蛋了贺峻霖,他还是他,拥抱是因为想靠近,搭理是因为有私心。贺峻霖你完了,你真的有那么喜欢。

 

漫长的告别花费三年,决定再相逢只需三秒时间,再见终于获得字面释义,未来得及说出口的也不必永远封缄。要用最声势浩大的回归,最下作的方式,担最重的骂名,只是为千帆过尽,奔向一个郎骑竹马的你。



fin.

评论(48)
热度(1422)
  1. 共6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amescheris
Powered by LOFTER